13.逃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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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.逃亡
顧燁見花昭還在發楞，沖她指了指，意思是打開窗戶。
花昭立刻發覺自己舉著古董花瓶的動作有多麽傻，她輕聲“啊”了一聲，連忙把手中的花瓶放到一旁，然後給顧燁開窗。
顧燁一手攀住窗沿，靈巧地跳了進來。
見他進來了，花昭立刻朝外面看去，這座古堡看起來安保這麽差的樣子？還有，顧燁到底是怎麽來的？
“你……”花昭一肚子的疑問。
顧燁沖她豎起食指，搖了搖頭，認真地說：“等晚一點，我帶你離開。”
花昭驚訝地看向他，顧燁重新把窗戶關好，又檢查了一遍房門，確定安全了，他才正眼看著花昭問道：“到底怎麽回事？”
於是，花昭把林嘉洛遇襲以及林振東派人帶他們來的經過，仔細又給他解釋了一遍。
花昭看著他的眼睛，那裏面和夜色一樣黑。不知怎地，花昭竟被他看得有點心虛。
花昭受不了顧燁這樣的目光，強調道：“我說的都是真的，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騙你。”
顧燁點頭：“我信你，只是你——”
顧燁頓了頓，花昭疑惑地看向他，顧燁才慢慢地把話說完。
“以後離那個姓林的遠點。”
離林嘉洛遠點？
花昭更加疑惑了。
看著她一副糾結的傻樣子，顧燁皺了皺眉，見房間裏有休息的沙發，隨意往上面一躺，抓起一把本書蓋在臉上，冷聲道：“我休息會兒。”
花昭：“？？？”
千裏迢迢跑來蹭睡的？
真是……讓人看不懂的大佬。
顧大佬說睡就睡，兩條長腳相互交疊，擱在沙發上，雙手隨意搭著，臉上蓋著攤開的雜志。
花昭看著看著，發現了不對勁。
顧燁的褲子從小腿處就被劃爛了，褲腳邊上還沾了不少泥土，呈現出一種黏稠的暗紅色。
花昭走過去，緊張地問：“你腿怎麽了？”
顧燁翻了個身，把臉側向沙發另一面，壓根不搭理她。
“顧燁，你腿受傷了。”
隔得近了，看到上面幹涸的血跡，花昭幾乎可以肯定——顧燁受傷了，傷得還不輕。
她很想親自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，可是她又不敢去掀人家的褲腳。
上次她擔心他，想給他的脖子貼創口貼，突然被他掐脖子的事，她可還心有餘悸。
相處法則之一，不能隨便動顧大佬。
難道是路上遇到了什麽事？
她忽然想到了給顧燁發的微信，她告訴他自己在古堡裏，還發過去了那麽模糊的定位。
他真的找來了這裏，想必花費了一番功夫，難道就是因為這樣，他是為了來這裏受了傷？
花昭想到這，正要開口尋問，顧燁忽然拿開臉上的書，從沙發上坐了起來。
花昭嚇了一跳，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。
顧燁看著她受驚的樣子，遲疑了幾秒鐘。
然後，他動了動左腿，感受了一下小腿和腳踝處的傷口。
還行，能忍受。
見花昭一副不打破砂鍋問到底不罷休的樣子。
他彎下腰，把褲腿一點點卷起。
花昭倒抽一口涼氣，隨著顧燁的動作，接著就看到顧燁的小腿被劃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，腳踝的地方也血肉模糊，看起來很滲人。
花昭著急道：“怎麽弄的？這麽嚴重。”
該有多痛啊。
她心疼地想。
“不小心摔了一跤。”顧燁把褲腿卷下去，淡淡地說。
不行，會感染的。
花昭覺得自己這一天，整個跟一跑腿的小護士似的。
每個病人都這麽不聽話。
都以為自己是鋼鐵俠呢。
花昭是這一下慌了神，絲毫沒有想到她和顧燁的處境。
她轉身剛要出門“我去叫——”很快，她又停住了腳步。
叫醫生，顧燁是偷偷摸摸來的，目的很顯然就是幫他們逃跑，她怎麽能讓別人知道他在這裏？
她不能叫醫生。
那樣會害死他。
顧燁見她好不容易聰明一回，故作漫不經心地道：“我現在能睡了？”
“唔，要不你睡床吧……”
花昭轉過身就看到那個身影又歪倒在了沙發上。
看起來是累慘了。
唉，算了。
花昭走過去，想了想，把房間裏刺眼的水晶燈關了，然後扭開了柔和的壁燈。
她的目光時不時掃過他受傷的腿，見顧燁躺得別扭，她拿過床頭一個抱枕，輕輕塞到他腿下，好讓他擱得舒服點。
花昭退坐到床邊，目光柔和，打量著眼前的人。
顧燁還是那副冷漠的模樣，連閉著眼睛睡覺的時候眉頭也無法舒展開。
花昭看著他憂郁蒼白的側臉，心裏想著：你為何而來呢？
顧燁哪怕倦意極重，也能感覺到混沌中，有一道目光總是在自己身上揮之不去。
無論環境多麽惡劣，無論多麽想睡過去，他也會保持著一絲警覺。
就是這樣的警覺讓他活到了現在。
這幾乎成為了他的本能。
可是今天不同，今天感覺到的視線，讓他很不自在，甚至還有點無法發火的惱怒。
顧燁睡了大概幾分鐘後，猛地睜開眼睛。
他看著花昭。
花昭微微一楞，就撞進一雙深沈黯黑的眼眸中。
他們安靜地對視著。
周圍的一切在昏暗的燈光籠罩下，有一種模糊的美。
他不說話，她也就眨著眼睛，那樣大大方方地看著他。
很久很久，還是顧燁打破了沈默。
顧燁：“嗯？”
為什麽看我？
花昭的眼眸彎成了月牙：“嗯？”
看你有問題嗎？
“有事？”
花昭笑瞇瞇地看著他，搖了搖頭。
能有什麽事，她就是看看他。
好看，養眼，能趕走瞌睡蟲。
顧燁：“那……你？”
沒事？你為什麽盯著我？
顧燁從小就沒有安全感，一直以來也沒有人敢這樣肆無忌憚地盯著他看。花昭這樣近距離地打量著他，他覺得渾身不自在。
偏偏還不能生氣。
也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他不喜歡跟人保持太近的距離，卻因為她，一次次在作出退步和改變。
“我為什麽盯著你看？”花昭的臉上還掛著笑意，戳破了他的心思。
顧燁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。
“這個嘛……”花昭一手撐著下巴，很認真地想了想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，才鄭重道，“想跟你說聲謝謝啊。”
你願意來找我。
謝謝你。
謝他？
他也沒做什麽。
顧燁難以置信地盯著花昭，他不動聲色道：“謝？為什麽？”
“什麽為什麽？”
為什麽……不覺得他是個很討厭的人？為什麽接近他還要謝他？他值得別人這樣的善意嗎？
花昭繼續反問他：“我問你，那你為什麽來找我？明明知道這裏很危險，為什麽還要來？”
為什麽來找她？
花昭的聲音像是細密的針，紮進他的心裏。
對啊，為什麽？
為什麽知道她沒來上課，他會那麽擔心？破天荒地借口去交作業，好不容易拿到了班上的花名冊，只為查到她的信息，給她打了電話。
為什麽知道她跟林嘉洛待在一起，他會止不住地煩躁？所以課都沒聽下去，再次翻墻又去了她家的燒烤攤，並確定她是真的被人帶走了。
為什麽聽到她遇到了危險，他會不顧一切地去找網上那個黑客網友，千方百計查到這個地方，匆匆趕來？
花昭的疑問，同時讓他變得有點無措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做了這些事。
換做是以前的顧燁，他肯定不會管一個人的死活。
何況她還只是自己的同桌。
“因為我們是朋友啊。”
就在顧燁的困惑中，花昭笑了笑，帶著嘆息的聲音，在夜色中輕輕響起。
“你休息吧，我去樓下找點吃的，放心，不會被發現的。”
顧燁肯定都沒吃什麽東西。
花昭說完，從床邊站起來，轉身離開了房間。
顧燁還有很多的問題沒有說出口，花昭已經輕手輕腳地出去了，帶上了房門，顧燁的目光動了動，落在那盞昏黃的壁燈上。
朋友嗎……
他看著溫柔的燈光，手放在胸口的位置，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。
原來她是真的把他當成朋友。
讓心臟會溫暖的那種。
不過，事實果真如此……他們僅僅只是朋友嗎？
答案，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兩個小時後，就是最佳的逃亡時間。
偷偷翻進這座城堡時，顧燁就觀察過，門口的保安兩個小時會換一次班，而每次他們換班時，會休息半個小時。
這半個小時，就是他要爭取的黃金時間。
古堡後面沒有監控和攝像頭，所以他才選擇從屋頂溜過來，從窗戶翻進花昭的房間。同樣，他們要想不驚動保安從這裏出去，只能走原路。
他完全沒問題。
不過這對花昭的挑戰很大。
顧燁默默地把花昭帶上樓的食物吃了，然後簡單地說了他的計劃。
說到翻墻爬樓那些，他問道：“能行？不行的話，我們可以——”
“我可以的。”
花昭不想拖他後腿，顧燁說了這是最好都路線，她一定能完成。
花昭偷偷地瞄了瞄顧燁的左腿。
人家一殘障少年都翻進來了，受了那麽重的傷一聲不吭，這種精神多麽勵志啊。
她能不被好好地熏陶一下嗎？
不就是翻墻嗎？
她小時候爬樹翻墻的事沒少幹，而且上次她和顧燁從學校翻出去，她不是翻得挺完美的？
一定沒問題的。
萬事俱備，只等那半個小時。
“走，跟上我。”
等到顧燁終於說可以出發了。
花昭激動地搓了搓手：“嗷！好。”
爬出窗很順利，顧燁如經驗豐富的夜獸，在前面領路，花昭像只小貓一樣緊緊跟在他後面。
他們不知道，一個巨大的驚喜在前面正等著他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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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”花昭一肚子的疑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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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，花昭把林嘉洛遇襲以及林振東派人帶他們來的經過，仔細又給他解釋了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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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昭更加疑惑了。
看著她一副糾結的傻樣子，顧燁皺了皺眉，見房間裏有休息的沙發，隨意往上面一躺，抓起一把本書蓋在臉上，冷聲道：“我休息會兒。”
花昭：“？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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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……讓人看不懂的大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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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燁翻了個身，把臉側向沙發另一面，壓根不搭理她。
“顧燁，你腿受傷了。”
隔得近了，看到上面幹涸的血跡，花昭幾乎可以肯定——顧燁受傷了，傷得還不輕。
她很想親自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，可是她又不敢去掀人家的褲腳。
上次她擔心他，想給他的脖子貼創口貼，突然被他掐脖子的事，她可還心有餘悸。
相處法則之一，不能隨便動顧大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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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真的找來了這裏，想必花費了一番功夫，難道就是因為這樣，他是為了來這裏受了傷？
花昭想到這，正要開口尋問，顧燁忽然拿開臉上的書，從沙發上坐了起來。
花昭嚇了一跳，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。
顧燁看著她受驚的樣子，遲疑了幾秒鐘。
然後，他動了動左腿，感受了一下小腿和腳踝處的傷口。
還行，能忍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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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彎下腰，把褲腿一點點卷起。
花昭倒抽一口涼氣，隨著顧燁的動作，接著就看到顧燁的小腿被劃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，腳踝的地方也血肉模糊，看起來很滲人。
花昭著急道：“怎麽弄的？這麽嚴重。”
該有多痛啊。
她心疼地想。
“不小心摔了一跤。”顧燁把褲腿卷下去，淡淡地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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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個病人都這麽不聽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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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昭是這一下慌了神，絲毫沒有想到她和顧燁的處境。
她轉身剛要出門“我去叫——”很快，她又停住了腳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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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能叫醫生。
那樣會害死他。
顧燁見她好不容易聰明一回，故作漫不經心地道：“我現在能睡了？”
“唔，要不你睡床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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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昭的眼眸彎成了月牙：“嗯？”
看你有問題嗎？
“有事？”
花昭笑瞇瞇地看著他，搖了搖頭。
能有什麽事，她就是看看他。
好看，養眼，能趕走瞌睡蟲。
顧燁：“那……你？”
沒事？你為什麽盯著我？
顧燁從小就沒有安全感，一直以來也沒有人敢這樣肆無忌憚地盯著他看。花昭這樣近距離地打量著他，他覺得渾身不自在。
偏偏還不能生氣。
也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他不喜歡跟人保持太近的距離，卻因為她，一次次在作出退步和改變。
“我為什麽盯著你看？”花昭的臉上還掛著笑意，戳破了他的心思。
顧燁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。
“這個嘛……”花昭一手撐著下巴，很認真地想了想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，才鄭重道，“想跟你說聲謝謝啊。”
你願意來找我。
謝謝你。
謝他？
他也沒做什麽。
顧燁難以置信地盯著花昭，他不動聲色道：“謝？為什麽？”
“什麽為什麽？”
為什麽……不覺得他是個很討厭的人？為什麽接近他還要謝他？他值得別人這樣的善意嗎？
花昭繼續反問他：“我問你，那你為什麽來找我？明明知道這裏很危險，為什麽還要來？”
為什麽來找她？
花昭的聲音像是細密的針，紮進他的心裏。
對啊，為什麽？
為什麽知道她沒來上課，他會那麽擔心？破天荒地借口去交作業，好不容易拿到了班上的花名冊，只為查到她的信息，給她打了電話。
為什麽知道她跟林嘉洛待在一起，他會止不住地煩躁？所以課都沒聽下去，再次翻墻又去了她家的燒烤攤，並確定她是真的被人帶走了。
為什麽聽到她遇到了危險，他會不顧一切地去找網上那個黑客網友，千方百計查到這個地方，匆匆趕來？
花昭的疑問，同時讓他變得有點無措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做了這些事。
換做是以前的顧燁，他肯定不會管一個人的死活。
何況她還只是自己的同桌。
“因為我們是朋友啊。”
就在顧燁的困惑中，花昭笑了笑，帶著嘆息的聲音，在夜色中輕輕響起。
“你休息吧，我去樓下找點吃的，放心，不會被發現的。”
顧燁肯定都沒吃什麽東西。
花昭說完，從床邊站起來，轉身離開了房間。
顧燁還有很多的問題沒有說出口，花昭已經輕手輕腳地出去了，帶上了房門，顧燁的目光動了動，落在那盞昏黃的壁燈上。
朋友嗎……
他看著溫柔的燈光，手放在胸口的位置，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。
原來她是真的把他當成朋友。
讓心臟會溫暖的那種。
不過，事實果真如此……他們僅僅只是朋友嗎？
答案，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兩個小時後，就是最佳的逃亡時間。
偷偷翻進這座城堡時，顧燁就觀察過，門口的保安兩個小時會換一次班，而每次他們換班時，會休息半個小時。
這半個小時，就是他要爭取的黃金時間。
古堡後面沒有監控和攝像頭，所以他才選擇從屋頂溜過來，從窗戶翻進花昭的房間。同樣，他們要想不驚動保安從這裏出去，只能走原路。
他完全沒問題。
不過這對花昭的挑戰很大。
顧燁默默地把花昭帶上樓的食物吃了，然後簡單地說了他的計劃。
說到翻墻爬樓那些，他問道：“能行？不行的話，我們可以——”
“我可以的。”
花昭不想拖他後腿，顧燁說了這是最好都路線，她一定能完成。
花昭偷偷地瞄了瞄顧燁的左腿。
人家一殘障少年都翻進來了，受了那麽重的傷一聲不吭，這種精神多麽勵志啊。
她能不被好好地熏陶一下嗎？
不就是翻墻嗎？
她小時候爬樹翻墻的事沒少幹，而且上次她和顧燁從學校翻出去，她不是翻得挺完美的？
一定沒問題的。
萬事俱備，只等那半個小時。
“走，跟上我。”
等到顧燁終於說可以出發了。
花昭激動地搓了搓手：“嗷！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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